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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三十六章 伎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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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年笙笙还是坚持:“她一定是驻颜有术,你也说了,是看起来是双十年华,实在年纪并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樊文成忽然说道。

    年笙笙得意地指了指樊文成:“你看,你爹也这样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个字不是说给他听的。”樊文成看向年笙笙。

    年笙笙一愣:“啊?”

    樊文成接着说道:“我是说给你听的。虽然这女孩可能是元婴修士,但是,这年纪也不一定是假的。这世间有些逆天的妖孽,天赋超然,双十年华修炼到元婴境界,对于这些人而言轻而易举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那种等级的天才……少之又少!”年笙笙仍然不信。

    樊文成叹息道:“也许,翡翡就是这么好运呢?”

    盛翡幼时就往往能够得到许多莫名其妙的宝物,简直像是从天而降直接落在她手里的一样,他们总是笑话她傻人有傻福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,即便受到了一次谋害,盛翡的福报,也依旧令人惊讶啊。

    如果那位前辈真的那么厉害,那么,能够结识她的盛翡,的确称得上好运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那位“前辈”能允许盛翡叫她一句朋友。

    樊延洛也感叹了一句,却没有多说。

    盛翡早已经说过,她与他再无干系……即便在人后,他也不愿意多提起盛翡别的事。除非有一天,盛翡愿意重新接纳他。

    但若是想要让盛翡接纳他,他就必须要让她满意才行。

    她曾经吃过的苦头,尝过的辛酸,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品尝……

    那个令盛翡与他痛苦的人,也该品尝同等的痛苦的滋味才行!

    “我真的不想放过她。”也不能。

    这一次。樊延洛的语气更加坚定。

    也许十年相处,不是没有丝毫情分。但当他知道盛珺做过的,情分已经去了一半;当他看清楚盛珺的真面目,情分又去了三分;等他看到盛辜攸耀武扬威的模样,他便已经彻底心灰意冷。若是斩断情丝能得盛翡一次回头,这份所谓的情,便斩却罢!

    年笙笙点点头。她的想法从未改变过。要不是十年前她被盛珺设计,误以为盛珺还真是牺牲自己拯救盛家与樊延洛的声望,才嫁来樊家。她永远也不希望有年七莺那厮血脉的人嫁来樊家——同样,要是她有女儿,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年家的男人扯上任何关系,尤其是年七莺的孩子!

    现在。盛珺连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扯掉了,她当年分明就是阴谋设计才嫁进来的。害了盛翡,也害了她的儿子。那么,她何必还要容忍这个自己讨厌的人呢?

    “延洛,你放心。这一次我们都会支持你!”年笙笙严肃地说道。

    说完,又不安地看了樊文成一眼。

    樊文成无奈地回望:“儿子又不只是你的儿子,也是我的儿子。他被人欺负成这样了,难道我还不帮他?”当然。这一次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,也是有几分盛翡的缘故,他本来就喜欢这种身家清白的媳妇,现在连唯一的污点都被证明是盛珺污蔑,他还有什么好反|对的呢?何况,盛翡似乎还很被那位神秘的“前辈”看重。

    樊文成隐隐约约觉得,或许,盛翡真的很有福分。

    就算这个媳妇娶不回来了,也不能断交,最起码,得把误会解开。

    “延洛,你觉得……翡翡与你还有没有再在一起的可能?”樊文成思考了一下,才说道,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,平时在儿子面前一直都是老成持重的形象,陡然说这个话题,樊延洛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爹好奇心太重?

    而且这话也太直白了。

    樊延洛想起自己或许能与盛翡再续前缘,脸一红,他曾经是那么迷恋她,也或许正是因为那份迷恋,十年前他以为自己是被盛翡抛弃时,才会那么的愤怒。

    “爹,我已经与盛珺成亲,对翡翡而言,算是背叛了。”樊延洛回答道。

    他并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太儿女情长,他与盛翡已经定亲,却轻易相信了盛家的话,虽然盛家是盛翡的本家,但对于盛翡来说,她什么都没做,甚至去找鬼古藤,却因为意外情况回不来,而被怀疑,被污蔑,甚至连未婚夫也另娶了那个害她的人,换了谁也不能忍。

    也许有的人可以原谅,盛翡绝不会。

    她不会再追究,只是因为她记得以前的情分,但她同样会记得,那是“以前的”情分。

    “那算什么背叛呢?追根究底,明明是盛珺害你们分开!”年笙笙比较感性,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很无辜,却忘记了,樊家分明可以借机与盛家斩断关系,却为了颜面,娶了“愿意牺牲自己”的盛珺。无论盛珺如何编造谎言,易嫁,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。

    年笙笙想不透的,樊文成可以想透。

    虽然他无法站在被背叛的人的角度来进行思考,无法理解,可是他能够想象,也能够接受。

    不过他也认为:“延洛,别忘了,翡翡年纪轻,忘性大,你若是一直对她好,她迟早会理解你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的发展,他觉得自己不用再讲了。

    以前这对小情侣是怎么相处的,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吗?

    樊延洛感激地点点头,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做的会是多么惊世骇俗之事。站在家族的立场上,他原本应该息事宁人,与盛家一起将盛翡曾经归来过的消息重新掩盖下去,然后,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继续过生活。

    可是,樊延洛不想再与盛珺过下去了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心计,谁没有心计?谁都想用心计让自己过得更好。

    但盛珺却是用自己的心计,踩着信任自己的人,一步一步向前进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,令他脊背发凉。

    她说的所谓的爱,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。

    若是爱,不该希冀那个人幸福?除非那个人心无所属,除非那个人心中所属便是自己,否则,她凭什么决定他的人生?她明明知道,假如他以为自己被盛翡背叛,会多么痛苦!何况,盛翡不归,难道她不担心她的生命?那是信任她并同样愿意为樊延洛去冒险的她的妹妹!盛珺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填补樊延洛缺失的爱?

    那绝不是爱,至少,她爱的人并不是他。

    樊延洛对于盛珺而言,只是她为了满足自己需要的优秀爱人罢了。

    她喜欢他,便要拥有他,至于他是否会愿意接受,她根本不在乎,她只是要他而已。

    但他是人,不是玩意,怎么甘心受她控制呢?

    三人将接下来的事情又商议了一番。

    这并不简单只是樊延洛和盛珺之间的事情,也是樊家与盛家之间的事。

    就算是樊文成,也必须向樊家长老们交待。

    “先别上报这件事,我们先把要做的事情做完,等水到渠成,他们就算想要反|对,也没必要了。”樊文成能够坐稳家主之位这么多年,不管是盛翡逃婚一事,还是樊延洛与盛家亲近一事都没有动|摇他的位置,就是因为他已经揣摩透了自家的长老们的想法。

    那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人,同样,那也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人。

    如果盛家受到严重打|击,那些人对盛家只会避之唯恐不及而已。就算樊延洛与盛珺即使是真心相爱,盛家长老们也会想尽办法把他们拆散,所以,樊文成一直都认为,长老们的意见,其实不重要。

    “现在先散布一些消息,盛家的人,最会引|导舆|论,万一他们把年家和其他各个小家族扯进来,我们至少得站在道德立足点上。”樊文成说道。

    年笙笙撇撇嘴:“我们是没有过错,本来就是盛家那些人无耻在先。”

    樊文成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年笙笙不解:“怎么,我说错了?”

    樊文成看向自己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儿子:“你说说看?”

    樊延洛答道:“如果将整件事情全部都说出来,谁对谁错,是非公断自是由得他人。可是,如果这消息是盛家先散布,我们就吃了亏,慢人一步再出来说,外人就不知道自己要信谁的了。如果他们先入为主,还会怀疑我们的话。所以,我们要做的,就是先占据‘先入为主’的印象,再摆事实,讲道理。”

    樊文成苦笑:“就算我们做了这么多,外人说不定还有一部分人不愿意相信我们的话呢!”

    “有的人就爱阴谋论,爱与多数人站在对|立|面。”樊延洛也苦笑,“这种人要是真的成功将对方都吸引到自己这边,他们又要对自己不满意,转而到对面去了。”

    年笙笙不解:“这是何故呢?”

    樊延洛道:“图的便是做少数人啊。”

    樊文成叹息道:“总有人爱做那‘特立独行’者。”

    年笙笙哀叹一声:“真是麻烦,就不能简简单单地说话做事吗?”

    樊文成道:“若是人人都守规矩,不耍伎俩,自然就可以简简单单的,不设防。可惜,在这世道,防人之心绝不可无。”

    樊延洛也点点头。

    年笙笙看了看自己的丈夫,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,道:“你们还真累啊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能将盛家这个麻烦解决,我宁愿大累一场。”樊延洛态度坚决地说道。(未完待续)